“你们,谁是,那,什么,李箫。”
少年说话的声音并不大,却清晰的传在每一个人都耳中。
楚府中的人们都疑惑的看着外面背着一卷黄色绸缎、坐在马车上的少年,心里嘀咕着这个少年是何身份,从何而来。
再听他说话时,那充满嚣张的语气,难不成是楚家的公子在外得罪谁,此刻前来寻仇,再看站在他身后那两队雕塑般站立的骑兵,大伙不禁开始为这位平日里温婉的李公子担忧。
李箫看着外面的人,心里不免冒起了问号,外面那个有些痞子气息的少年带着一众骑兵突然到访,又当街询问自己,可以看出此人不认识自己,但此刻的场景总给了李箫一种纨绔子弟为友寻仇的感觉。
可细细想来,李箫向来以和为善,不论对谁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,实在不知道在哪得罪了外面的少年,莫不是那连州的何家人为蒲家公子田系复仇。可那何家只是商贾,无法指挥得了少年身后的一众骑兵。
只是少年说完话之后不再言语,只是保持着一开始的坐姿,这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生疑惑。
饱食后的海鸥从礁石上飞起,翱翔在天空,肆意的享受这正午的阳光。远处,是苏州城最为显赫的府邸,今日的那正举办着府中少爷小姐的生辰宴。以往的时候,府中都是锣鼓升天,鞭炮齐鸣,但今日不知为何,突然的没了声响。
远远望去,此刻的楚府似乎是被定格在画中,无比的安静,安静的连海鸥新陈代谢产生的废品低落衣裳的声音都可以听见。
吕云路此时很烦恼,赶了一夜的路,让这位向来娇生惯养的少爷不禁开始想念京师姑娘们温暖的怀抱。原本才浅浅入睡的他在临近苏州城的时候,突然被城内阵阵袭来的鞭炮声跟锣鼓声惊醒,让车夫问了城中的百姓,才知道今日是那李箫的生辰。
这就让他很是恼火,本少爷千里为你而来,你不来城门迎接算了,居然在府中安然自若的办生辰宴,岂不是不把本少爷放着眼里。
虽然你并不知道本少爷来了。
心里想着,便让车夫加快步伐,本准备直接亮出身份,吓他们一跳,待到这楚府的人开始认错,再好好宰他们一笔,也好给春光苑的四朵金花买几件的首饰。
但细想片刻,又觉得这样有失风度,京师大地方来的少爷,要有13格,装杯要先装的有模有样的,再亮出身份,让这帮乡下佬跪下膜拜唱征服。
想着想着不免笑出声,原本的困意也瞬间消失,一心幻想着在家当孙子在外当老子的戏码。可想象与现实总存在的不小的差异,在这位吕少爷摆出他自认为很装杯的坐姿跟话语之后,原本热闹的楚府中突然安静不已,一开始以为是自己镇压住了全场。
直到他用旁光撇了一眼之后,才发现,这帮人居然只是坐着,一言不发,目光的聚集点还不是自己而是场中央的那个少年。
那人便是此行的目标,楚府的公子,楚府的义子——李箫。
“一个义子竟然抢了本少爷的风头,这要是传出去,让我京师十八手还怎么混?”
吕云路咳了一声,缓解了半晌没人说话的尴尬,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,正当这位扛着黄绸缎的少年暗自窃喜夺回了全场焦点的时候,好巧不巧的天上落下了一块白色糊状物体,又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他京师景秀芳定制的橙红色纪念款衣裳上。
白色糊状物体稳当地落在衣裳上,远远望去,橙色中的那抹白色,在阳光的照耀下,显得格外的清晰。
肩头传来的触感让这位吕少爷下意识的偏过头看了一眼,在看到自己衣裳上的那抹白色和闻到上面略带腥味的时候,吕云路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,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。
一边的车夫第一时间注意到了,不由的窃喜片刻,然后便不动声色地在吕云路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时候,急忙掏出一块有些脏的绢布,递了过去。
吕云路显然被突然来的粪便惊了神,忙扔下手中的圣旨,四处寻找可以用的东西,但翻了半天,全是姑娘们送的丝巾,用哪块都不舍得,惊慌失措的他不经意间错开了好几次车夫的动作。
两人一个躲,一个迎,极为滑稽。
看着马车上的那对主仆,宴席上的众人不由有些想笑,但一边肃穆的骑兵让他们把笑藏了起来。而李箫没有顾忌这么多,走出门,随意的坐在台阶上,面带微笑,道,“我就是李箫,敢问这位公子,有何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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