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微暗,清风徐凉。
李箫走在铺满竹叶的小路上,心情复杂。
很难相信,为诗成狂,爱才之心如此之大的马彦毅,还有他身边那个,叫做马雯雯的少女。他们的父亲会是自己梦中所听到的那样,是个小人。
他并不希望将来有那么一天,跟马彦毅成对立面。对于这个人,应该有一个号结局才是。
当然了,一切都未知,没必要早早下了结论。事,一点点来,也一点点做。
先把眼前的事做了,再去寻找自己梦中的真相。
“公子。”春困站在门旁,笑容可掬。
拍了拍裤脚沾染的尘土,李箫看了眼大街上,是将要入夜的缘故,所以街上并没有多少人,寥寥的,只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。
“你家主子呢?”
“主子今日累了,先回府了。”春困低着头,说道:“怕公子不知在哪,主子特让春困在这候着。”
“是在下的问题。时间不早了,可别让你家主子等急了。”李箫邪魅一笑,说道。
不过并没让春困有异样的反应,相反,她只是淡淡一笑,扭着腰肢向门外停留许久的马车走去。
美人无语,自己便没必要自作多情。回头看了眼这个呆了一日的地方,笑了笑。
“竹林小筑,有点意思。”
说罢,径直跳上了马车。
这辆马车虽然没有吕家、石府的豪华尊贵,但就装饰来说,不乏秀丽,点点铺垫上,尽显女子姿态,柔软淡然,恰如美女入怀。还有弥漫在车厢内的香气,浓淡适宜,不多不少,正好够迷倒一个成年男子。
是的,确实是迷倒。虽然李箫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在车厢中放迷香,但他能知道的,只是这迷香不致命,相反,有那么一点,安神的作用。好在自己懂点医术,不然估计此时该是昏睡不起。
样子还是得装一装,不然对不起这等上好的迷香。也正巧这两天累的,就当是补觉了。
竹林小筑内。
“哥。”马雯雯将地上的马彦毅扶起,说道。
“李兄走了?”马彦毅恢复心情,环顾四周。一众的才子都已走尽。
“李公子已经走了。”马雯雯递上一杯凉茶,说道。
“嗯,”马彦毅喝下茶水,缓了缓早已干涸的喉咙,接着说道:“你觉得李箫此人,如何。”
“文采非凡,为人有趣。”
马彦毅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门外,上了马车的李箫,淡淡一笑。
这苏州来的公子,还真能给自己创造惊喜,想想这一首残诗,他应该是要名动京师了。那些沉寂许久的人,估计又要开始。李兄,今后,怕是难以安宁了。
就是不知,这种局面,是他所希望的,还是……
“天色不早了,咱们也该回家,趁着爹今日在家,咱们好好聚聚。”马彦毅将手中残诗折好,放入到下人手上,往外走去。
“对了,哥,李公子说要到府上拜访父亲,这事……”马雯雯跟在身后,问道。
“若要来,便来,不来,便不来。”
残阳似血,万物沉默。热闹了一天的京师城终是沉静了下来,平静安详,没有一丝喧哗。能有的,只是那些底下的,看不见的嘈杂。
——
目光来到西城。
吕家马车缓缓地在路上行驶。虽然街上没什么人,但今日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,而且杨家的小姐看上去也挺生气的,前边的车夫自然不敢加快了,自找不快。
“芸潞,刚才为何拦着我。”杨冬儿抱着手,心情不悦地踹了一脚蹲在一旁、表情怯生生的吕云路。
吕云路安分的受了一脚,不敢说话。车内的这俩娘们,没一个是自己惹得起的,踹了就踹了,多大的事,是吧。
吕芸潞喝了口茶,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弟弟,说道:“今日玉仙儿在场,李箫又将玉仙儿多年的残诗做出来,你若动手,伤了李箫不打紧,可要惹了玉仙儿,那就事大了。”
“怎的,我堂堂兵部尚书之女,还怕她一个酒楼的掌柜?”
“如果单单是她,那倒没什么,就是她背后的人。”吕芸潞停顿了一下,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,“饶是如今,我也不知道那背后的人到底是谁。”
“那吕侯呢?”
“这事,我不想跟父亲提起。”
的确,关于蓬莱仙居的玉仙儿,吕芸潞不想跟父亲说起这个人。自己的母亲早逝,而自己父亲,似乎跟这个酒楼女子,有点擦不干净的关系,这一点,她只是偶然在父亲书房,看到过一卷,玉仙儿的书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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